第十七章 竞价(下)

墨丹拍拍手，去而复返的苍便拿着一柄师傅们平常用来修饰融融玻璃的小槌子及一块木板，平放於那展示台旁的茶几上；随即便与缥两人一左一右地立在墨丹身後，静静地等待主子出招。他们这几名做属下的，在跟随墨丹得这几年来，早已萌发出有着近乎狂热的信奉。即便墨丹偶尔会没有同他们解释某些任务的意义，对他们来说，这都是墨丹的布局──只要她说甚麽，他们就做甚麽便好了！

「那麽，就让我们来试试，这株精致细巧、栩栩如生又寓意非凡的琉璃橘树，能卖得甚麽好价钱吧！」

墨丹扬手，朗声说道，

「今日此株橘树所得，琉瑛阁将全数捐献给天齐寺已做震灾祈福、并以告慰各位为此竞价做得见证！在下阙若澜，先谢过各位了！底价三十两银，开始竞价！」

「六十两！」孙若泉没头皱也不皱，轻声地接着墨丹话便直接报了价。

今天与墨墨的家人出去吃饭，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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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家齐聚於此，算是有缘！也有劳各为赏个脸，为在下做个见证。」她微微向众人一拱手，不少人看见这俊秀的小郎君对着他们行礼，皆是忙不迭地错身避开。墨丹见此倒也不以为意──反正只要这些人愿意留下来，过程为何、她也不是那麽在意！

众人譁然，这麽才第一轮喊价，就直直翻了两倍！

「九十。」萧腾汉的声音有种压抑过的怒意淡淡的涌现。

「既然伍总兵卫大人……」她轻轻朝萧腾汉点了头，也不等对方反应、便竟直朝另一个方向也做了声招呼，「以及这位郎君，同时看上这件出自琉瑛阁老师傅的作品。基於咱们琉瑛阁的立场，这呕心沥血的作品有人青睐自是好事；断然没有因此坏了和气的事情！因此，是不是能让在下做个主、让各位相邻做个人证？」墨丹睁着狡黠的眼眸，表情却是诚恳无比，「这回，就用竞价的方式，价高者得！没有掺水的嫌疑、亦没有相帮的道理……敢问，两位是否有异议？」

一般来说，官宦官宦。照京城的习惯来说，这精致而栩栩如生的橘树，理应要给晚了半拍而要同掌柜结帐的萧腾汉！但就孙若泉的立场，官不与民争──为得这棵小巧玲珑的橘树，堂堂伍总兵卫大人却要同他这个小百姓相争，简直是恬不知耻、毫无母官护民的心意！

是以，这个公平而公开的方式，虽然让两人皆有些不习惯，但倒也没说甚麽。然而，立於一旁的人们却不禁议论纷纷了起来。

这琉瑛阁的年轻东家还真是好本事！以往这种官与民同看上一样东西的事情层出不穷，照一般的商家，早就堆着满脸的笑，从善如流地捧着人家要的东西、还有各式各样美其名是礼品、但却实是巴结讨好的礼物──就怕这麽一不小心把人家给惹得炸毛了，最先倒楣的还是自个儿！

至於那倒楣的良民，好心的商家还会赔礼，或折个价让人挑些次品回去；势力点的，还会当着那官老爷的面将那无辜的人狠狠地摺了面子又赶出去！不过看来，看来这回，这大名鼎鼎的琉瑛阁的东家年纪虽小，但却没有半点从善如流的心思，也不怕素有京城冷面王之称的萧腾汉；那是该怎麽做、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一点儿也没有犹豫，也毫无半点紧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