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刘绪心中大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在乎的,不是他。能懂她的,亦不是他。
察觉到他神色间的异样,齐逊之叹了口气:“你也莫要想太多,愚兄知道这些,无非是因为过去多伴了殿下几年罢了,而如今……”他抬眸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摊血渍,说出的话近乎呢喃:“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了。”
刘绪苦笑,蓦然转身疾走,像是要逃开这些纷扰。
周围归于平静,齐逊之在原地以手支额,静静凝视着那摊血渍皱眉沉思。片刻之后,他似幡然醒悟,朗声唤道:“来人,送我入宫。”
林逸早已上前帮忙,诸位大臣也慌乱一片,潮水般地拥挤着朝前庭而去,只有刘绪仍旧站着没动,望着那道迅速离去的白色背影,满面失落。
从头到尾,她都不曾注视过他一眼,今日头一回见她面露焦色,也是为了他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同样没有离开的齐逊之:“本以为殿下选择的是子都兄,却不曾想,倒是这个侍卫。”
齐逊之微怔,继而失笑:“殿下的心思岂是吾等可参透的?庆之无需挂怀。”
“我也不想挂怀,只是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刘绪顿了顿,一脸诚恳地询问:“子都兄又是何等心情?”
蜀王府内,赵王萧竛正在前厅内急得直转圈圈。萧靖倒好,一进门就倒头大睡,一身酒气,怎么也叫不醒。
焦义德等人很快就赶了过来,见到此景也知晓他定是之前定是酒后失仪,但毕竟伤了安平殿下的人,驾前纵凶,可是重罪啊。
“心情?”齐逊之笑着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无论我们是何等心情,那位都不会在乎的。”
“为何?”
“一个人心怀太大,便只看得见家国天下,至于儿女情长,花前月下,自然都无法窥见了。”
刘绪心中酸意骤起:“可殿下明明是女子……”
“看吧,”齐逊之轻笑起来:“庆之,便是因为这点,殿下才疏远你了。你是不甘于人之下的好男儿,志在四方,殿下虽风流,却从不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