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变故

夏秋述远远瞧见他娘从房内出来，满头大汗焦急地寻找他。他十分害怕没敢大声回答，凶徒们近在眼前，他只得赶忙沿着屋廊边缘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向他娘靠近。十步之遥，夏秋述的娘显然已经看见了他，茫然的神色中恢复了一丝光彩，背后一柄明晃晃大刀粉碎了夏秋述的理智和害怕，他娘应声倒地，他眼泪夺眶而出疯了似地冲了过去。

“嘿，这个就是夏大侠最疼爱的独子了吧？老大，我们要不要留着他再赚他一票？”

被称作老大的贼匪体型魁梧，连鬓虬髯黄豆小眼，给人一种凶狠狡诈之感。

“兄弟说得是，这府里能拿的就拿走，拿不走的就砸了，再留张字条，嘿嘿，他儿子还能再换不少！”

初秋清晨微凉的风拂过夏秋述，一个激灵起了鸡皮疙瘩，他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鼓足了力气大喊：“爹，记得我们的约定，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在夏秋述的记忆中，他爹英气勃发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侧着头望向他，似乎并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一切喧嚣嘈杂都被隆隆炮仗声掩盖了。

“娘，再过十日便是我生辰了，爹是不是就要回来了？他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吧？”冬日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上积雪已然没过脚面，树枝上盖着的雪块压弯了远离树干的细小枝条，入目之间整片天地雪白苍茫。夏秋述趴在窗棱上痴痴望着父亲走时的那条积雪路，吸了吸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子。

夏秋述的娘正给他新棉鞋上绣年年有鱼图案，闻言宠溺一笑：“你放心吧，你爹和你约定好的，必然不会忘记。几日前的书信写着他一路平安，正在回家路上，估摸着再过几日就到了吧。”

夏秋述露出一排洁白皓齿，憨傻一笑，不顾外面鹅毛大雪，取了木剑跑去庭中练习挥刺。

山南小镇，日暮归西时，马蹄翻飞，雪雾飘扬，一队纪律散漫狠戾肃杀的贼匪直奔振江镖局。

“外面这么嘈杂，可是爹回来了？”刚吃过晚膳的夏秋述听见屋外异响，他满怀期待快步出了屋子，眼前的一幕他终身难忘。

仆人们哭喊着救命，整个振江镖局乱作一团。大部分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数个略有几分功夫的护卫在与凶徒搏杀，奈何凶徒功夫不俗且出手狠辣。凶徒几人配合对付一人，很快护卫们便又添新伤。

振江镖局的前后门皆有贼匪看守，几个脑子灵活地仆人翻墙而出，或许还能逃得性命。

“述儿——述儿——你在哪里——？述——啊——”